罗老爷子站起身，只说是坐得有点累了，让她陪自己出去走走。

一老一少行出客厅，罗老爷子温和开口。

“听说，今天你去过公司了？”

“恩！”裴云轻停下脚步，“我把二舅开除了，您不会生气吧？”

“你现在是公司负责人，这些事情我都不参与。”

身为公司的董事长，罗老爷子什么事情不清楚？

公司想要长远发展下去，这样下去必然不是长久之计。

安排裴云轻主持大局，就是出于这个考虑。

他老了，狠不下心肠，也没有这个心力。

罗老爷子和她一起向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远处的树林，老人家沉吟片刻，向裴云轻转过脸。

“云轻啊，你能不能……答应外公一件事？”

“您说！”

老人家抬起干枯的右手，放到裴云轻的肩膀。

“我知道，在你眼里，罗家从来不是你的家。可是，我外公眼里，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答应外公，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放他们一马，就当是看在外公和你妈妈的面子上，行吗？”

裴云轻抿了抿唇，终于，点头。

“我答应您！”

“好孩子！”罗老爷子露出欣慰地笑容，“走，咱们再走走。”

祖孙俩结伴前行，裴云轻就把自己对公司的一些改进，向他说明。

罗老爷子认真倾听，不时地点点头。

只担心老人家太累，走了一会儿，裴云轻就建议回去休息。

两人重新回到主宅，裴云轻将老人家送到一楼里，特意为他收拾出来的客房。

医生走进来，帮老人家检查完身体状况，裴云轻又坐到床边，陪着老人家聊了一会儿，一直到看着他在枕上睡着，这才帮他拉开被子，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门。

看看窗外，没有看到唐墨沉的车子回来。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取来弓和箭，一边练习一边等。

……

……

深夜时分，国防大厦。

唐墨沉从会议室回来，走进办公室，立刻向温子谦询问。

“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两人一起下楼，温子谦帮着他拉开车门，唐墨沉侧身入座。

“你先回去吧，记得明天早点到陵园，安排好迁坟的事情！”

“好，您路上小心。”

温子谦将车门闭紧，唐墨沉立刻向司机下令。

“去烈士陵园。”

黑色轿车一路向前，来到龙城烈士陵园。

司机停下车，推开车门打开后备箱，将温子谦准备好的东西提出来，送到唐墨沉手里。

不管唐墨沉在哪儿，不管他有什么事情……

每年的今晚，他总会到这里来，陪他的裴团长过这个午夜。

一束白山茶，是替裴团长给罗烟的。

一瓶白酒，两个杯子，他和裴团长一起喝。

和往常一样，唐墨沉轻轻车熟路的上山，找到那个熟悉的墓碑。

男人静静走过来，将手中那束白色山茶花倚到墓碑上。

月光映着花瓣，也映着墓碑上的人名——裴凡、罗烟夫妻之墓。

然后，他取出酒——这次是两瓶酒，三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