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沉默了一下,坚定的点了点头。
“当然。”
鸟嘴的面具下传来沉重的声音,疫医缓缓说道。
“真好……”
男人盯着那面具之下的黑暗,他有些开心的说道。
“我喜欢你这样的人,有理想的人。大家都是理想主义者,为了理想哪怕死亡都无所畏惧,这种感觉很棒。”
“那么它到底是什么呢?”
疫医再一次问道。
“我一生都在追求生命的本质,就连妖魔我也解剖了不少……其实本质上妖魔也是生物的一种,只是它超脱了常人对生物这个概念的理解。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试着弄清楚妖魔的本质,可一无所获,是你说这个东西会帮助我突破研究的,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风衣之中诡异的蠕动着,在布料的表面带起一个又一个的凸起,有那么一瞬间疫医仿佛失去了人型,又或者说他本身就是某种怪物,将自己藏在厚重的衣服之中,勉强维持着人型,
男人点头,他回答道。
“我从不食言,不过在这之前你想听听它的故事吗?现在这个世界上知晓它存在的人可没几个了。”
他发出沙哑的笑声,这是一次诱惑,一次来自魔鬼的邀请,疫医很清楚这些疯子的一些规则,比如你知道了某个事,你便与那诡异的黑暗产生了联系。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这尘封的故事重现浮出水面。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几百年前的东征之后,我们摧毁了大部分异端,表面上由圣堂骑士团掀起战争,暗地里猎魔教团进行斩首行动,王国与军队都不是我们的对手,那是教会在辉煌的时刻,整个西方世界都在我们的脚下颤抖。”
追忆着那荣光的时刻,男人的眼里散发着微光。
“在那之后所谓的妖魔一度在世界上灭绝,在随后的几百年里猎杀依旧继续,直到几年前,我们杀死了最后一头妖魔。”
“最后一头妖魔?”
疫医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种东西真的能赶尽杀绝?”
“当然可以,就像平静的水面上掀起涟漪,那些涟漪就是妖魔,可只要震源不被摧毁,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妖魔诞生。”
“我们抓住了那个‘震源’,那个具有妖魔这个‘概念’的……东西。”
男人仔细思考了一下,他发现即使这么久了,他也很难用人类现有的词汇去形容那个诡异的存在。
“教会给予其的称呼为圣杯,不过我就算了,还是称它为妖魔比较舒服。”
他有些随意的说着,蒸汽船释放着大量的白雾,乘风破浪向着海平面的尽头前进。
“那是划时代的一幕,我很庆幸我亲身经历过。
对它的处刑在七丘之所内的圣纳洛大教堂举行,每一任教皇的加冕就在那里,他们的遗孤也被葬在那里。
传教士们先是用被祝福过的圣水为那妖魔沐浴,锋利的铁钉贯穿它的四肢,圣乐团高声歌唱,管风琴宏伟庞大。
这次行刑几乎用尽了教会储藏的圣银,那个东西本质上是一种对妖魔剧毒的金属,但因产量过少也仅仅用作镀层。
可这一次我们用圣银为它泡了个澡,它的身体被熔铸进沸腾的圣银之中,翡冷翠技艺最为高超的铁匠围绕着那尚未凝固的银锭捶打,在它的哀嚎声中将其打造成了铁棺的模样,随后在教皇的祈祷声中将一句又一句的圣言铭刻在其上。”
轻轻的拂过那些好似文字的雕痕,不知道这么多年里这具铁棺究竟经历了些什么,那些圣言已经模糊不清。
“这就是神圣之棺的本质,它是妖魔这个‘概念’的坟墓。”
那是惊愕的秘密,一瞬间世界里都失去了声音,疫医只能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在诡异的寂静之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