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笑道“祝姑娘所言极是,此番胜者自然是姑娘你。龙某今日之败,既是技不如人,也是‘计’不如人,甘拜下风。”
祝溪冰听他一语双关,绵里藏针,倒也不恼,拱手一揖,嘻嘻笑道:“承蒙龙公子相让。”说罢一对美目径直看过来。
龙少阳见她眼波流动,盯着自己,额前几缕秀发在微风中轻拂玉面,俊美之中更添三分妩媚,忙将头转开,凝望着远处。怔了片刻,道“祝姑娘,这天眼见就要变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城吧。”
祝溪冰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山与天相交之处已是一片灰暗,正向上慢慢扩散,当空的太阳不知何时已躲在云层之中,时不时地透出一丝柔和的光。北风吹来,卷起地上的枯叶、杂草兀自打着转儿。当下她点点头,牵过那匹‘玉狮子’,又将手中另一根缰绳递给龙少阳。
二人翻身上马,拨转马头,上了官道,一人一骑,并排而行,径向京城驰去。
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任由马儿悠闲地在官道上走着。刚上一道坡,忽听到前面一阵哀嚎声,接着又传来几声尖叫声,二人瞬时敛住笑容,对望一眼,策动坐骑向前奔去。
爬上山坡,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是一处岔路口,几条道路在此合作一处后直通洛城。一大群人簇拥在路口,有的向自己迎面跑来,有的逃往其他岔路,像是一群晕头转向的蚂蚁,熙熙攘攘,杂乱不堪。
龙少阳拉动缰绳,两腿用力一夹,驱动坐骑走到祝溪冰前面,祝溪冰见状跟了上来。
二人正疑惑间,一群人已来到近前。龙少阳定睛看去,只见这是一群逃荒的流民,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至黄发垂髫的小儿,成群,凑在一起。个个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又大都衣不蔽体,不住地瑟瑟发抖。有的端个瓷碗,有的拄个木棍,有的背个包袱……他们见眼前这一男一女身骑骏马,衣冠济楚,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挨着官道边儿匆忙去了。
祝溪冰疑惑道“龙公子,这是怎么了?他们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龙少阳摇了摇头,道“他们这般不像是讨饭,倒像是逃命似的。”
跟着又来了二三十人,哀嚎声、呻吟声响成一片。这群人老幼不一,形色仓皇,边跑边不时回头张望,也都是鹑衣百结,衣衫褴褛。龙少阳登时了然,心知刚才所听的哀嚎声便是从这些人中传来。定睛看去,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这群人有的脸上,有的手臂上,有的腿上,有的背后,道道血痕,十分醒目,有的渗出血来,兀自血流不止,显是被鞭子一类器物用力抽打所致。
龙少阳见受伤人中竟夹杂着小儿,止不住热血上涌,当下强自按捺,纵身跃下马背,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其中一位白发老者,问道:“老伯,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老者满眼惊惶之色,打量着龙少阳,良久后,哆嗦着嘴唇道:“这位公子,不要……不要进城去,那儿有官兵,他们见人就打……”说着慌张回头看去。
祝溪冰从马背上解下一个皮袋,拔开木塞,递了过来,说道“老伯,先喝口水,不要害怕,有话慢慢说。”
那老者看了一眼祝溪冰,犹豫之下哆嗦着接过皮袋,喝了几口,说道“谢谢姑娘。老奴本是秦州人氏,去年秋天干旱少雨,收成本来就不好,加上那些胡人又经常骑马跑来抢掠,好不容易捱到冬天,十里八村都没余粮了……大伙儿听说京城富足,便盘算着过来讨口饭吃。谁知城外设了官防,一群官兵拦着不放行,还拿着鞭子抽打……”说到此节,忍不住老泪纵横。
二人问起家里人情况,那老者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了半天,原来家里人都已饿死或病死在来京城的路上了。
二人当下唏嘘不已,好言安慰。
祝溪冰摸向腰间,发现随身并无银两。她生来便是千金之躯,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