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不偏不倚正落在系绳那匹马的后背上,那马受了一惊,轻嘶一声。
他定睛瞧去,不由哑然失笑,原来坐下那匹骏马的马口已被人用器具套住,四蹄也裹了厚布。又向身旁瞧去,见程伯已坐在马上,身下坐骑也是一般,显是怕马儿嘶鸣,属人耳目。心道“好一个‘束马衔枚’!程伯做事真是周全细密,滴水不漏。”当下收起长绳,冲着程伯点了点头。
“嗒嗒”几声轻响,两匹骏马扬蹄疾驰,只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宫墙高大幽黑的阴影中。
龙少阳和程伯回到萧府,已是子时时分。二人下马从角门而入,直奔别院竺舍。远远便见竺舍烛火幽幽,萧狄已在房中相候。见他二人进了房门,萧狄忙撑起拐杖,问道“少阳,此行如何,可得手了吗?”
龙少阳点了点头,一手扯掉了蒙在脸上的黑布。
程伯忙上前扶着萧狄坐下。
三人坐定。龙少阳道“萧大哥,地契是调了包,可原来的地契也被我当做纸媒引燃了。”说着便将如何从韦贵妃两名侍女交谈中得知地契收藏之处,如何撞见韦贵妃与忠信侯武骏私会,如何躲避侍卫们搜捕、无奈之下纵火焚烧废弃宫殿等事一一细细说了。萧狄、程伯都是又惊又叹。
“原来只道他们是中表之亲,不曾想,他们之间竟然有如此苟且之事……怪不得武骏这些年青云直上。”萧狄低头蹙眉,一副沉思之色,喃喃道“难道我之前对他的猜测竟是错的?”
程伯道“眼前要紧的还是明日的御前召见,今晚少阳虽然盗得地契,却也败了行踪,不知韦贵妃此时是否已经发现地契被调了包?”
龙少阳端过一杯茶,喝了一口,笑道“不管她发现与否,如今情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萧狄笑道“少阳说的是,如今这情势只怕由不得她了。不过今夜她的丑事被少阳撞见,不知她还能不能安枕而眠?”
龙少阳笑着接话道“贵妃娘娘此刻能不能安枕而眠,我不知道,可我却知道,我此刻是难以入睡了——这肚子早就在咕咕打鼓啦!”
一番话说得萧、程二人都笑了。
程伯笑道“公子不提醒,老奴这都忘了。早就预备着呢。”转身去取食盒。
三人边吃边谈,又商议半晌,这才分别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