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举步就走,身后大汉力士立即抢前一步,扛起黄罗伞盖,紧紧随在皇帝身后,纪纲伏地高呼道“臣恭送皇上!”
久久,已听不见耳畔一只只皮靴踏水的声音,纪纲慢慢抬起头来,只见除了枪一般直挺挺立在宫墙上面的士兵,整个城楼上也是空无一人。纪纲伸手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那是雨水还是冷汗,随即他就腾地一下跳起来,急匆匆地下城去了。
城下文武百官正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是哪个往城楼上瞅了一眼,见黄罗伞盖已经不见了,便叫起来“嗳!皇上已经走了!”
“什么?”
众官员一起抬头往城楼上看,有那眼神不济的,也眯缝着眼使劲瞅,虽然城楼上就算是依旧矗着黄罗伞盖他也看不清。文武百官正议论纷纷,沐丝从宫里慢腾腾地走了出来,后边有个小太监给他撑着伞。
沐丝走到百官面前,大声道“皇上口谕今儿就到这吧!众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明儿不上朝了,早朝时间,文武百官继续在午门议论!有重要政事者,具本上奏即可。钦此!”
沐丝宣完了皇帝口谕,把双手一扎撒,像轰鸡似的道“各位大人,这就散了,都散了吧!”说完一转身,施施然地去了。
纪纲已先沐丝一步出了皇宫,健步如飞直奔锦衣卫衙门。
刘玉珏在午门前看到那幕千载难得一见的奇景时,皇上正在城楼上,百官议事议得也认真,旁边还有宫中侍卫看管着,刘玉珏不好上前问些事情,便想回转锦衣卫再说。他没急事,走得自然不急,反正衣服已经湿透,雨中漫步,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等他走到锦衣卫门口时,纪纲正好追上来,两个锦衣校尉一溜小跑地追在纪纲后面,其中一个撑着伞,纪纲走得急,连伞都不用,身上已经淋透了。
“啊!大人回来了!”
刘玉珏一见纪纲,连忙再次拱手,虽然两人不合,暗里还有交锋,公开场合却不便闹翻,再说这纪纲毕竟是他上司。
纪纲哪顾得上理他,纪纲现在心中后怕不已,他好悬一屁股坐到火坑上,幸好现在才只把屁股挪了挪位置,还来得及补救,他急着消除隐患,撇清关系,才没功夫与刘玉珏扯淡,因此只是“嗯”了一声就蹿进了正堂。
刘玉珏心中纳罕“纪纲今儿这是怎么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既然纪纲没空理他,他便想先回南镇,辅国公府现在是绝不能去的,浑身都淋透了,头也乱了,除非万不得已,他是绝不愿意以一副狼狈相去见夏浔的。
刘玉珏正要转身离开,纪纲突然风风火火地又跑了出来,开口唤道“玉珏!”
刘玉珏连忙止步,拱手道“大人!”
纪纲跑过来一把拉起他,闪到滴水檐下,对他说道“我这些天忙里忙外,实在是忙昏了头,见你回来,也来不及说话。哦,对了,辅国公受谗言攻讦,下狱待参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刘玉珏一听大惊失色,道“什么!国公受何人谗言入狱,因为何故?”
纪纲冷笑一声,道“还能是谁,自然是汉王爪牙,陈瑛那头老狗了!”
纪纲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实在是一言难尽。你不用担心,为兄经过认真的勘察,手中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一定可以扳倒汉王和陈瑛,救出国公的,为兄经过多曰准备,已动在即……,哦,此事关系重大,你既不知情,也无须知道详情,这样万一为兄失败,也不致牵连了你!”
刘玉珏看着纪纲,也不知道是自己没睡醒还是纪纲喝醉了。
纪纲窥他神色,微微一笑,道“玉珏怀疑为兄的诚意么?呵呵,不错,为兄与辅国公之间,因姓情不合的确是有些不愉快,可是为兄并不蠢,唇亡齿寒的道理为兄还是明白的!汉王打压国公,意在太子!太子这棵大树如果倒了,满树的猢狲谁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