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可曾有人查过,那些不能保全的将臣,是否骄纵枉法、是否恃宠而骄?君主代天应物,不只是功臣们的君主,而是整个天下的君主,不能有所偏倚。所以功臣犯法,一样要依法严惩。即使至亲至信,也不得宽宥!”
纪纲越说越动情,目中已是泪光闪闪“皇上说,希望功臣都能长命富贵,与国同休。可若有人怙恶不悛,为非作歹,届时可莫怪皇上寡德少恩!这么多年了,皇上这番话,臣一直铭记心头!”
朱棣的目光闪闪亮,激动地道“好!好好,难为你还记得。昔曰靖难,沙场战场,朝而不知夕死,你们都能站在朕的身边,不离不弃。能同患难,也当同富贵才是,朕不希望共享荣华的时候,你们却一一触犯国法,弃朕而去!”
纪纲泣声道“皇上的苦心,臣都明白,臣知道,眼见靖难功臣违法入狱,皇上心中不好受,皇上巴不得是冤枉了他们,臣又何尝愿意把自己的袍泽送进牢狱啊。
臣以为,解缙举报辅国公,关系重大,朝廷既不枉也不应纵,臣是辅国公旧部,为了避嫌,不宜查办辅国公的案子,可是这事又不能等闲置之,是以……可否由东厂暂时控制国公自由,查明真相,再还国公清白之名呢?”
“嗯……”
朱棣起身,在殿下缓缓踱起了步子,纪纲垂着头等着,心中忐忑不已,眼见皇上不肯拿杨旭,他只好先动之以情,再拿皇上自己说过的“诫忠臣谕”来挤兑他,最后又以退为进,抬出东厂,也不知如此作态,皇上能否下定决心拿人。
过了半晌,朱棣缓缓站定脚步,道“东厂甫立,对其职权便有明确界定,东厂只有查缉之权,没有刑狱之权,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杨旭就交由你锦衣卫控制起来,暂且押入诏狱,有关他的案情,由东厂来办!”
纪纲连忙伏地叩头“臣谨遵圣命!”
一俟出了谨身殿,纪纲颊上泪痕未干,一抹狰狞的笑意就浮现在眸中“我帮了你汉王这么大的一个忙,接下来可该你投桃报李了。杨旭,我只负责替你把人看住,能不能搞死他,就看你的手段了!”
※※※※※※※※※※※※※※※※※※※※※※※※※※※※杨府里这些天很平静。
夏浔无所事事,只在家中闲坐。
可他这个年纪,实在还不到贻养天年的时候,娇妻美妾倒是常伴左右,可是夏浔已非知好色、慕少艾的一个小青年,身体上当然没问题,却也不致于天天迷恋那床第之事。
当此时刻,他又不便到处游山玩水,要不是家里两个小生命的诞生,给他增添了许多人生乐趣,夏大老爷真要在家里活活憋出病来。
其实夏浔在府上也不是无事可做,现在每天下午末时三刻,夏浔都会准时坐到书房里用功,一直待到申时才出来,杨家的下人几乎要以为自家老爷准备弃武习文、愤读书、来年考个状元郎回来了。
夏大老爷读书的这段时间,哪个下人都不许进去的,甚至连夏浔的几位娇妻爱妾,都自觉地不去打扰。整个杨府,只有茗儿约略知道一些,有一天有些自家的事务,需要他这一家之主决定,管事在前院儿候着呢,茗儿才去了一趟小书房,等她叩门说明身份,夏浔就叫她进去了。
茗儿就是那时匆匆瞅了一眼,她看见相公在房中弄了好多绘画用的上好大纸,用戒尺画了很多的框图,里边填的都是些官员的名字、籍贯、为官的经历,与其他官吏的关系,以及他的主要政治主张。
茗儿当时问过一句,夏浔告诉她这叫统计图,通过比对这些官员的相同与异同,找出问题的所在。
他还告诉茗儿,他这么做的目的绝不是试图继续插手皇储之争,只是想做到心中有数,以避免可能的祸患,茗儿便不再问了。她相信相公,相信相公对她的承诺,除了在女人这个问题上……午餐后,夏浔在后花院散了一阵步,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