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使劲抖了两下,又奋力一吹,火苗子便窜了出来,藏风马上把火折子塞到毡布下面,那里早被他塞了一团浸了油的破布,火势刚一燃起,他就迅放下毡布,快步走到一边。
他的心嗵嗵直跳,有种窒息般的感觉。他紧张地往台上瞟了一眼,那个小丑依旧卖力地表演着,火流星在他手中上下翻飞,三枚火流星恍如三个火环,小丑的手很稳,藏风见了不由暗叫一声惭愧,比起这位大明国公,他的养气功夫真是差得好远。
他又向看台上望了一眼,看台最低一层与舞台平齐,越往后越高,帖木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但是因为那里的光线太暗,他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孔。
那个位置很好,能够看清楚舞台上的表演,舞台上的人也能够看见看台上的人,但是以当时的火器射击距离,是无法对看台上的某一个人进行准确射击的,当时的火器,根本没有那么准确的射击精度。弓弩也不成,即便最强劲的弓弩也无法在这个距离之内进行直线仰射,必须要走抛物线,可是看台上主要人物的头顶都搭着拱形的木棚。
要刺杀帖木儿,除了策反他身边的近侍,也许这世上只有那个神奇的小姑娘才办得到了。藏风曾经看到过她那神奇的隐身术,她就在帐中,可是自己走进帐时,却根本没有看到她,直到她自己走出来,藏风才吓了一跳,因为当时唐赛儿就在他身边。
当然,她需要借助一些小道具,比如衣服的颜色,不过这个看台从早上就开始搭建了,当时唐赛儿曾经跑过去,像一个普通的贪玩的孩子一样,看着那些士兵搭建看台,当她返回以后,哈里派来的伪装成裁缝的三个人整整忙碌了一天,按照她的设计要求制作出了四条薄布的披风。
藏风看不到她,这让他心里感到很安慰,他这个有心人尚且看不到,别人一定更加看不到,这小丫头现在应该已经潜到帖木儿身边去了,他甚至看到,应该是帖木儿的那个人举起了杯子,正在大口地喝酒,远处的火光映在他的金杯上,闪闪光。
箱笼处的火烧起来了,这些箱笼里放着的都是各种轻易简便的道具、衣服以及今晚的表演暂且用不上的杂物,都是一些易燃品,大概是因为有毡布盖的缘故,火势并不大,沤出的烟却不小,滚滚浓烟顺着风飘向了看台。
有人惊呼起来“起火了,起火了!”
夜色下起火处特别的明显,看管箱笼的几个人赶紧跑来,有人把那着了火的毡布一掀,呼地一下,火苗子腾空而起,火借风势,迅蔓延开来。
“快灭火!快灭火!怎么起火了?”
“一定是沙坡上那些士兵燃起的篝火,火星飘落了下来!”
众人忙着救火的时候,有些脑瓜机灵的人已经开始推卸责任了。
藏风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像别人一样忙着救火,这一片沙坡上的士兵看到下边着火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冲下来救火,烧的左右不过是马戏团的一些箱笼,周围没有其他可燃物品,不会引起不可收拾的火灾,没有将领的命令,他们只当这里燃起了一堆更大的篝火,谁会在乎呢?甚至有些喝多了的士兵,眼见火势汹汹,浓烟滚滚,看得乐不可支,拍手大笑起来。
“嗖!嗖!”
箱笼上方搭起的棚顶突然传出两道破空之声,不过声音并不大,火烧起来之后被风吹的火苗子呼呼作响,现场又一片嘈杂,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但是看台上却马上引起了轰动。
这里的火势已经被看台上的人注意到了,不过这里就算都烧光了,也不致于对别处有什么影响,今晚的气氛十分欢乐,帖木儿的心情尤其好,他只瞟了一眼,不悦地皱了皱眉,不过并未做出什么指示,于是舞台上那边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又接着表演起来。
等到浓烟弥漫到看台上,引起一片咳嗽声时,帖木儿才觉得有些扫兴,皱皱眉头吩咐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