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一愣,始知不但女儿被相公骗了,连自己都受了戏弄。
茗儿又嗔又笑地道“你呀,以前你一点也不着急,现在刚回来没两天就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可别把她们吓着。”
夏浔道“那两个丫头皮得很,铁随她娘,不摆出大阵仗,哪镇得住她们。”
苏颖听了便有些不依,嘟囔道“人家几时这般模样了?”别看她比夏浔还带着几岁,可在夏浔面前,也像个小姑娘似的,大概是因为夏浔对她们的宠溺,不知不觉便模糊了年龄,颠倒了位置。
夏浔笑笑,有些严肃起来,说道“这位苏博士的学问,那是勿庸质疑的,不过……人家是国子监里教授未来国之干臣的,按照这个标准教咱们闺女,也着实的难为了她们。这才多大的孩子,就开始学《大学》了?叫她们知书达礼也就是了,又不是要她们去考状元,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减轻或者放缓经史子集上面的学问,她们既然喜欢绘画,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叫她们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也能事半功倍。”
西厢乐班子正在演练歌乐,思祺趴在老妈子怀里,随着那隐约的音乐节奏,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正自得其乐,夏浔便指着她笑道“瞧咱四丫头,也不知道是喜欢音乐呢还是喜欢舞蹈,她对什么有兴趣,将来就重点学什么吧,孔圣人不是说了么,要因材施教。女孩儿家不用那么严格,都是正经的学问,哪一些造诣深些都是好的,不一定要个个出口成章,做个诗词歌赋尽皆精通的大才女,你们说呢?”
孩子未来的展,这基调当然是由一家之主来定,夏浔这么说了,几房妻妾自然无不同意,茗儿这位置上,也有她的难处,她是杨家主母,负有教育子女的责任,可是这个度不好掌握,管教太严厉了,容易叫人说三道四,若是放任自流,不予她们最好的教育,同样会叫人非议,现在夏浔定下了基调,她也好办多了。
一家人顺势在厅里坐下来,茗儿问道“老爷从辽东刚回来,照例得歇息些时曰,皇上急着召你去,有什么大事么?”
夏浔笑道“没甚么大事,就是让我牵头编本书。”
茗儿笑道“皇上倒真重视文教,又要编什么书了?”
夏浔道“皇上要编一本《文化宝鉴》,以太祖时候的《储君昭鉴录》为据,增添一些圣人格言,尤其是太祖教育子孙的一些圣训,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不易之法。呵呵,为夫学问有限,这牵头么,只是居中调和,在人、财、物的协调上下些功夫,具体的事务由道衍大师和解缙大学士负责。”
茗儿品了品味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味儿,皇储未立,皇上煞有介事地召集解缙、道衍和自家夫君,一个国师、一个国公、一个内阁辅,却热衷于去编甚么专为大明储君所写的帝王之学?
夏浔瞧见茗儿沉吟的神色,去摸茶杯的手便停住了,问道“怎么?”
茗儿道“老爷经略辽东有功,皇上加封了老爷一个什么官儿呀?”
夏浔道“太子少保啊,你不是知道么?”
茗儿白了他一眼,道“对啊!太子少保!咱大明的太子还没影儿呢,皇上叫你这位太子少保去编一篇专为大明储君所备的帝王学术……,我的老爷,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夏浔霍然动容“你是说……”
茗儿似笑非笑地道“你呀,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起身,翩然离去。
谢谢向夏浔皱了皱鼻子,调皮地笑道“你呀,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咭咭地笑着走开了。几个美人难得见自己男人如此吃糗,也都丢下同样的一句话,掩口笑着走出去。小荻依样学样,对夏浔笑道“你呀,自己好好想想吧!”
跑出门去,追上梓祺,小荻便好奇地道“梓祺姐姐,到底老爷想什么呀?”
梓祺道“我哪晓得,不过……夫人叫老爷想,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