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层层珠帘,马管事只听到了顾礼华的声音,并未亲眼见着他人。
且顾礼华这样说,难不成叫他去向太太要对牌钥匙?就算他再是府里的长辈,却也是伺候人的,如今对牌钥匙在太太手里,太太不给他,他也是没有办法。
正当马管事要出口回绝的时候,顾礼华又来了句。
“马管事,我知道此事你很为难。只是你毕竟是外院的管事,又管着账房,这对牌钥匙,还是你去要合适?”
“账房那些账册和收据都是要搬入后房,登记入库的。若是没了对牌钥匙,只怕后房的管事不会开门给你,你就寻了这个由头,去拿了对牌钥匙吧!”
顾礼华话头刚落,马管事瞧见人影已经从高椅上头站了起来,挥手招来随身伺候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丫鬟就出了珠帘。
丫鬟带了几抹浅浅的笑意,手里提着盏灯控,推开了屋门,正要送着马管事出去。“马管事,老爷吩咐了奴婢送着您出去!”
马赐心中想回绝了此事,让他派了其他去拿对牌钥匙。可老爷既然喊了丫鬟送着他出去,这不就在暗示,不许他回绝了此事吗?
如今便是自己想回绝,也是无力回天了。
对牌钥匙在大太太手里,若想要回来,绝对不是个轻松的活计。要不要得回来是另话,只怕是要惹怒了蔡氏的。
赵婆子从书房出来之后,半路遇到了冯老安人身边伺候的雨燕,雨燕带着几抹笑意,请了赵婆子去后罩房吃酒。酒过三巡,赵婆子便把在书房里头发生的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暖阁里头,冯老安人吩咐人在屋里生起了暖炉,又喊人拿了银吊子,在银吊子上头熬起了稀粥。
没过不久,银吊子里头的稀粥已经翻滚起来,看粥的丫鬟从一旁的糖罐里抓出来一把白糖,撒在了稀粥上头,白糖马上就沉了下去,融化在了滚烫的稀粥里。
打起了屋门外挂着的竹帘,又推开了暖阁的门,绕过了屋门前摆着的大理石的屏风。雨燕的脸上带着几分清冷,神色匆匆走进了暖阁。
见雨燕走了进来,冯老安人忙吩咐煮粥的丫鬟停了手中的活计,屏退出去后。她把雨燕叫到了身边,当即就问了起来。
“雨燕,问得怎么样了?那赵婆子可说了什么没有?六郎喊了她和马赐过去,是不是就为着红姨娘管家之事?”
雨燕听着老夫人这话,心里不由得起了几分敬佩。老夫人果真料事如神,看来无论什么事,都逃不过她老人家的火眼金睛。
据赵婆子亲口对她说,今夜老爷喊了她和马总管去,确实是为着红姨娘管家之事。
老爷之所以喊了马总管和赵婆子去,无非是想着日后红姨娘成功管家了,他们二人能帮衬着点。
这事就算自己不说,以老夫人的聪慧,必定是能想到的。雨燕从赵婆子方才那些废话里头,挑了几句要紧的,和老夫人复述了一遍。
“老夫人,赵婆子说,她走后,老爷留下了马总管。看老爷的意思,只怕是吩咐了马总管去和太太拿掌家对牌了。”
雨燕这些话,都是她自己心中猜测的,不敢断言,所以说的时候,时不时抬头望了冯老安人一眼。
“你说的很对,只怕六郎后头留下了马赐,是吩咐他去找蔡氏拿对牌钥匙的。他是外院和账房的管事,找蔡氏拿对牌钥匙,除了他,没有旁人合适了。”冯老安人说着,旁边伺候的小丫鬟马上递了个汤婆子上去。
冯老安人怀中抱着那汤婆子,眼神之中闪过了几分猜疑,不过转瞬之事,片刻之后就再也瞧不见了。
“找个合适的人,去问问马赐,探探他的意思。马赐是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就在府里伺候了,已经二十几年了。若是由他出面,帮扶着红姨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