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的笑容。
莫名的,姜煜联想到了某个偶尔会吐露出关西口音的紫发少女,随之联想到了那些个acg作品里的美少女,暗自摇头想到这个类似于口癖一样的东西,到底是怎样成为萌属性的呀?
在姜煜和加藤惠两人之前走出来的几人,赞同地点了点头,同时还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
不过,姜煜听到这些附和的声音,却是不由得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人是活在当下的生物,同时也是背负着过去,执拗地往未来前行的生物。
即使是去观赏蒙蒙烟雨里的四百八十寺,虔心叩首参拜;或是漫步于人潮熙攘佛罗伦萨街头,感受着自文艺复兴时期流传下来的浪漫气息;又或者翻山越岭,在漫天风雪里踽踽前行,登上那片冰雪世界中的最高峰——也不可能使一个人改变。
就算真的在某些地方有所改变,但若是无法改变周围人的目光,无法扭转周遭对自己的评价以及过去曾有过的失败,就算在心态上心境上有了再大的改变,也依旧没有丝毫用处。
人的社会性和群居性,注定了所有人都是活在别人目光里的存在。
或者说,在这个习惯于对一个人下定义、贴标签的世界,一旦被贴上了“失败者”、“无用者”、“作弊者”一类的标签,便很难再扭转自己在世人眼中的印象了。
人生一世,俯仰之间。
人活一世,即为一段历史,纵使大多数人所书写的历史,并不为后世人所知晓。但是,毫无疑问的,在世的时间与累积的经验会造就一个人。想脱胎换骨的话,便得将一个人的历史消灭殆尽。
然而,这种事是不可能办到的,因此,我们无法指望自己脱胎换骨,只能忍受腿上的伤口、背负犯下的过错,永永远远走下去。
“……也就是说,‘重新来过’,是不可能的吗?”
姜煜仿佛梦呓般低声呢喃了一句,对于明明脑海里有着如此正论的自己,却忽的遭遇了不知道是穿越还是世界线变动这样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事情,同时又真真切切获得了“重新来过”的机会,感到了一丝讽刺。
然后,紧接着浮上心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斩削不断的,便是一股深深的怀疑以及自弃。
若是眼前的是真实的,那么之前那二十余年的岁月,便是虚幻的么?而若是眼前的是虚假的,那么什么又是真实的?
是庄子,还是蝴蝶?
陡然一下子陷入了这个究极哲学问题的姜煜,面色古怪变幻不停,脑海里思绪翻涌,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又什么也不能抓到掌心。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仿若烈焰灼烧一般的惶惶不安,如潮如水,不可断绝。
“咦?才进去了五分钟左右吗?”
这忽然而至的,令人熟悉怀念到想要落泪的轻飘飘的话语,让姜煜一下子从真假的泥潭中挣脱了出来。他贪婪地呼吸了两口山间清新的空气,随后偏过头看向刚才突然出声的少女,目光怔怔。
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机的加藤惠,正盯着屏幕,面色稍显惊讶以及疑惑。
人在长时间的黑暗或者某个无法脱离的困境中,是极其容易丧失判断能力的。就算是通过数脉搏来计时,也会因为当下的心境,而变得不太准确,更别提除开一小撮职业需求或者有怪癖的人外,哪里有人会习惯性地数脉搏来计时的?
而在现在这个时代,只要不是身处偏远的山间或者乡下,就算是凌晨两三点出门,也总归是能够在路边发现暖黄色的灯光。
也就是说,大部分人其实是没有体验过绝对的黑暗的。
但是,刚刚那段短短的不足五分钟的路程,却让参与者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
黑暗中自然升起的不安、忐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