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追求，他身上满是道树的枝杈和叶片，他缓缓转身，看向整个开元星，“这里真好啊……我爱这里……我在这里生活了一千二百八十四年……还是没有活够。”

“那你就不该亲手毁了它。”肖武并未放松，他仍旧死死盯着道衍，不但神识全开，而且随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道衍叹息一声，“唉，我苏醒之后，得到了许多不一样的记忆。现在就送给你吧，希望你可以背负着这记忆活下去，直到我们彻底复苏的那一天。”

道衍伸出手，一个光点出现在他的指尖。

肖武却并未上前，道衍的笑容渐渐变得凝固，声音也不再是由嘴发出，而是带着些嘲讽的传音响起，“肖武，你怕我。哈哈，你居然怕我。我死了，你再翻阅这记忆吧。哦，记得去抽离了破法之眼内的神魂，然后就逃命去吧。我们，才是仙人必须要灭杀的劫……只要我们还在，只要神魂还在，开元星，永世不得安宁……”

道衍的身体彻底被道树的枝杈覆盖，浑身上下都满是树叶与枝条，其上甚至结出了三颗果实。

肖武伸手握住，那三颗果实却不是梦树那般的储物装备。肖武心中一叹，“这就是道果吗？”那果实的气息让他非常熟悉，那是……天地之道、生死之道、轮回之道。

道果道果，这传说可以让人顿悟的道果竟然这样的结出的。肖武握在手中，忽然没有了吸收的冲动。吸收了，也许会变强，可是变强了那又怎样？身负这三条道的道衍已经陨落，这三条大道，就还给大道宗吧。

肖武再将道衍指尖的记忆光点取下，按在眉心之上。那道树枝杈汇聚的人形缓缓消散，连同道衍手中的雷火道树也同时消散了。

或者说，他们都并未消散，道衍的一切都归于肖武，而屠道的一切都归于陨神杖了。至此肖武才确信，道衍确实是死了，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他望向空中的劫云，那劫云越来越小，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雷天吞噬完成。如果没有雷天将劫云吞噬，恐怕等这些诛仙阵修士都死去，自己一定熬不过道衍，最终陨落的就是自己。

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道衍说老天不公，可这老天何时公平过呢？如果道衍有自己的机缘，那么他也许早就吸纳了眼内神魂脱离开元星而去了。

肖武忽然觉得无比的萧索，他看到了荒凉的地面，那里已经没有了生灵，广大的区域中被道衍黑雾所覆盖的地方，早就已经被道衍吞噬一空。无数凡人和修士，无数的生命就此陨落。

而在他的后方，许多修士的尸体，还有许多妖兽显化原型后留下的尸身，还有着因为大战胜利而欢呼的修士们。

肖武的眼中湿润，看向开元星，他想起道衍的话，“我爱这里，我还没有活够。”那又怎样呢？

肖武翻看道衍留下的记忆，忽然感受到彻骨的孤独。

他喃喃有声，“只有一个人可以离开这里，他就是神尊复生的个体！所以，吞噬，就是我们的命运吗？”他抬头望天，那金色的大网愈加清晰，“可笑，仙人炼制覆天网，为了阻止神尊复生，阻止神尊离开！可却用神尊的身体残片了炼制。道衍天纵之才，居然将覆天网控制了……”

“呵呵，仙人，到底是你们算计了神尊，还是神尊算计了你们呢？”肖武看向天空。

众人望向空中的肖武，那位刚刚战胜了道衍，成为站在开元星最巅峰的修士，竟然让他们看不到兴奋与狂傲，只有无尽的孤独。

肖武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他看向地面的众修，这些是愿意为他赴死的人，是追随他在最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人。于是他呲牙一笑，露出温暖的人畜无害的笑容，声音清脆而欢快，“各位！我们赢了！”

“嗷~！”众人再次欢呼起来。

孤独吗？有吧！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