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带着愤怒的声音正在质疑。
曾经共同走过漫长道路的友人,甚至是爱人,面对可以成为神的道路,最终与迟疑不定的男人决裂,
电子信息流动之间,光芒的瀑布闪烁,有一个模糊的人形位于其中,手中托举着一个冥府,由色块和字符构成的双眼,凝视着其中的魂灵。
苍论哲?你发的什么疯?你是白泽,你是最古老的祥瑞之血,是直系传承了仙神时代所有妖神,所有拟道最精华修持的大圣之裔!你为什么不走白泽之道,非要以人身修持?!
你放弃了五十万年来所有的拟道血脉,放弃了我们拟道复兴的希望!看看,因为你放弃了自己的职责,没有你的教导,多少拟道家族断绝了自己的传承?
你是我们的叛徒!
黑暗的实验室中,无数培养罐中的液体翻腾着气泡,一个个人影在罐中飘忽不定,正犹如耳畔响起,那声失望又愤怒的诀别。
曾经汇聚在男人身侧的众多学生与憧憬者,最后都远离了这条道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恐惧,一种背叛自己阶级和血脉的恐惧。
在无数复制体幽幽的注视之下,白发的中年男人无言地与培养罐中的自己对视,四颗银色的眸子对视,瞳孔中倒映着彼此,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为什么?
或许具体细节并不相同,但是类似的询问,类似的回忆,出现在了全世界所有国家,每一个负责相应政策和技术的科学家与研究者,修行者和超凡者的耳中。
为什么?
为什么灵气复苏了,还是如此?
为什么地球上,仍然是一个个国家,一个个巨大的官方集体,而不是从远古中复苏的宗门,不是重现的仙神,不是再一次盛开,名为‘中央神庭’的花,而是现在这样,忍耐又压抑,明明知道前路应该怎么走,却非要绕一个大圈,然后选择了一条黑暗而无人走过的孤独之道,摸索着向前探索的‘人类文明’?
“李承道,刘理,咱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就不废话了——我总是有疑惑,你说,我们是不是背叛了自己的阶级?”
道圣与自己的两位友人站立在高山之巅,驾驭着雷光,漂浮于半空的当代天师俯视着天地间的万物,他凝视着身下正在群山中穿梭的磁悬浮高速铁路,凝视着那由自己一手设计的磁悬浮列车,一由自己一手打通的山间隧道,然后发出了不知是困惑,还是欣慰地感慨“不然的话,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这一切对于修行得道,成为仙人,并无任何益处,万民生活的再怎么幸福,也不能帮我飞升登仙啊。”
“张清云,你修道修出毛病了吧?想要超越仙神,就只能走和祂们不同的路,我们可是为了成为‘超越仙神的伟大文明奠基者’而奋斗至今,区区飞仙,有何可在意。”
而苍老的理圣则是呵呵一笑,他半睁着眼睛,眺望着远方满溢着灵光的城市,老人低声说道“不过你说的倒也的确没错。明明我们这些有着天然传承的修行者,应该尽力保持自己的优势,不让后来者追上才对……唉,我们怎么会干这么傻的事情,会期待所有人都能修道有成呢?”
“你们两个,别扯上我!”
而浑身都是肌肉,倘若不看脸,根本看不出是一位老者的刘理摆了摆手,颇为晦气地说道“我们一脉可是从古至今一直都在开武馆,传武道,如果不是许多人修了可能会死,我可从未想过藏私!”
许久才会聚会一次的三位老朋友,俯视着天地,以及天地之间的城市集群,还有其中千千万万的人类。
阳光之下的地球世界,一切都歌舞升平,繁华万千,在灵气复苏的背景下,所有人都开心地在国家指导下进行修行,无论是实现梦想,还是展现自我价值,总是有渠道发挥,令人心怀希望。
暗夜之中的地球世界,野心家依然络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