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进默默的思索,心中暗道“如果清军真要伏击我话,那么就在前面这一道海峡了。”
这道海峡并不是多宽,也不是多险要,只是外面有两三个岛屿而已。如果清军想要伏击,这里却是最好的机会。“哼。”阮进心中冷哼说道“也许是我想错了。”
阮进也觉得有一些荒唐。
夏军这边对于清军水师的情况,其实并非没有掌握。但是这个时代毕竟不是后世,即便是傅山非同一般,但也是仅仅探查到清军已经在荷兰人的帮助之下,组建了水师,还是以黄梧为主将。
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渤海之间出没。
而且阮进也验证了这个消息,阮进也不是傻子,他作战经验也是相当的丰富的。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清军的水师踪迹,他们又怎么能这么松懈。
在他想来,这多半是清军的探子,想要掌握水师的踪迹而已。
他们即便是想伏击,也没有这个兵力。
故而阮进虽然有了一丝担心,但是并不准备改变航程。
而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了黄梧之处。
黄梧召集了所有将领,他微微闭目,似乎目光之中有太多感情涌动了,然后再
次睁开,所有的感觉都退却了,只有冷冰冰的感觉,说道“而今我们的处境,你们也是知道的,蒙摄政王的恩典,才有而今的大清水师,但是日耗千万之余,没有一丝战绩回报摄政王陛下天高地厚之恩。还连累摄政王殿下为我等辩护,实在是大有不该。”
“而今日,就是我们回报摄政王殿下的时候了。”
“大军出发,有进无退。”
“这一战,老子我也压上了身家性命。”黄梧扯着嗓子,简直是须发皆张了,青筋几乎要爆出来了,口音也从标准的北方官话,变成了夹杂着福建口音,说道“这一战,如果败了,老子就不回来,我已经给英亲王说过了,如果我没有回去的话,除却拿我信物报告战况,任何人回去的话,都被格杀勿论。并祸及家人。”
“胜利了,什么都有,大败了,大家跟我一起见海龙王吧。”
下面将领之中,不管是福建佬人,与北方新人都面色严肃,他们都知道黄梧没有说大话,这一段时间黄梧的压力之大,他们都是知道的,朝中对黄梧长江水战之败,一直耿耿于怀。
内外的压力,黄梧如此近乎疯狂的表态,也是正常的反应。
任何都知道,这一战如果败了的话,黄梧战死还有一个好下场,如果回去的话,结局早已注定。
黄梧老部下,自然是要与黄梧同进退的,他们都是出自福建的,是黄梧的班底,与黄梧一损具损,一荣具荣,黄梧出了事情,他们这些老班底,也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自然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只有那些到了北边才扩编的人,一个个心里咒骂,但也无可奈何。
清军军法森严之极,即便是水师之中,也延伸了清军的军法。如果清军各部敢抛弃主将撤回来的话,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可能活下来,即便最底层的士卒,也要打入另册。
决计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些人都是不寒而栗。但不得不跟着黄梧拼命了。
黄梧说道“所有人都去准备了,是生是死,落日之前,就见分晓。”
“喳。”众将听命大声说道。
随即各舰在黄梧的安排之下,一一离开的停泊了十几日的地方。一张张风帆展开,一门门火炮都在做最后的清理的工作,每一门火炮都散发着金属的光芒,反射着阳光的明媚,坚强且冰冷。
今日天气虽然很高,风平浪静,但是有型的风雨没有,但是无型的风雨却在聚集之中。正是江头未必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