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生生死死了,手中未必没有无辜人的鲜血,对这样的场面早就司空见惯。
并不是杨绳祖如此,当初跟着罗汝才打天下的曹营老卒,大规模葬送在北伐一战中了,杨绳祖虽然躲过一劫。但是他身边这老卒,也不过万余上下。
除却这些人之外,有一些人面色惶恐,有一些人却是怒火冲天不可自制了。
这些人才是杨绳祖的主力人马,大多都是庐州本地人士卒。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在去年的时候,杨绳祖身边只有万余士卒,对杨绳祖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庐州不在前线,不用驻守那么多士卒。剩下的军队,都是北伐之败后扩招的,很多都没有想张轩报备,也不在大夏军队名册之上,只能说是乡兵。
人在面临危机的时候,自然有人害怕,有能愤怒。但是杨绳祖却要冷静。
杨绳祖眼睛之中的怒火缓缓的收敛起来,说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将军,城下的都是乡亲父老啊?还请将军网开一面。”一个士卒忽然出列跪在地面之上,说道。一边说一边磕头如捣蒜。
杨绳祖说道“城外百姓的人命是人命,城
中百姓的人命是人命。我早就三令五申,所有撤入城中,或者撤到南边,他们不听令,而今却是晚了。”
早在凤阳一失陷,清军数次在城外出没,杨绳祖就下令要坚壁清野,但是这个命令执行的相当不好。
不是杨绳祖的命令不合情理,也不是城外的百姓,都愚昧到不知道好歹的地步。而是成本问题。
坚壁清野说的容易,对大部分百姓来说,家里的家当拿出去,或许一分钱也不值,却也是他们一点点辛苦积累起来的,再加上一点薄田,是他们一家人的命脉所系。
杨绳祖说的清楚,坚壁清野。将一家人从外面塞到城里面。
这吃什么?喝什么?杨绳祖手中也没有养他们的钱粮。在杨绳祖看来,是救他们于水火,但是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早死还是晚死,故土难离,绝非仅仅是思想问题,还是生活成本的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宁愿赌一分侥幸。或者想,不过谁当皇帝,他们都能人给他们种田不是?之前老爷们说流寇,是穷凶极恶,而今流寇坐了江山,还不是老样子?
这就是这些小老百姓的狡猾。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清军如此没有底线,而今麦子刚刚熟了,清军自然是就粮于地,将城外百姓辛苦从杨绳祖手中保下来的良田,轻轻松松纳为己有,将粮食抢了之后,还要他们的小命。
杨绳祖目光扫过所有城头的士卒,说道“我乃庐州守将,我要为庐州城中的百姓负责,而不是城外。”他看见一门大炮,推开炮手,亲自点火,一声巨响,大炮轰鸣。一颗炮弹,打了下来,重重的砸进入群之中
无数百姓一瞬间就慌了,就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炮。
自然有人倒回冲进清军阵列之中,清军自然没有留情的意思。不用片刻,就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将阵势给稳定住了。
阿济格见状,心中一叹,对能攻下庐州城,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虽然攻城还在继续,但是阿济格缓缓的摸着马匹的鬃毛,听着战场之上的炮声,惨叫之声,陷入沉思之中。
“城中守将看来并非妇人之仁之辈,而今想要一举拿下此城,不大可能了。”阿济格心中暗道“我又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毕竟南边才是主战场,看来只有想办法绕城而过了。”
真正的战场还是在安庆,而并非这里。阿济格不想在这里花费太多时间。一时间就下定了决心了。
眼前的战事还在继续,但是在阿济格心中已经告以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