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李过所部。
千余骑兵留了下来,远远看着留下来的士卒,更多的士卒转头向南而去。
不过,张应元并没有南下,而是留了下来。
一来是,张应元不得不承认,他的现在的身体,与一两年前,已经无法相比。真正短兵相接的恐怕不能胜任了,二来是,张应元觉得,这一次很可能是无功而返。以李过之能,又处心积虑这么长的时间。很可能拦不住了。派人追击有几分例行公事。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这些人是怎么从赣州城中出来的,如果找到办法,岂不是能用同样的办法攻入城中吗?
而此刻,对这个办法最了解的章旷,却有几分寝食难安的。
章旷负手而立,在夜色之中徘徊不定,数千将士背靠贡水立阵,甚至连营地都来不及扎下来。远远的看着对面不远去,火光重重,连成一片,人喊马嘶之声,在夜晚之中远远的传来。
章旷的脸色在黑暗之中,阴晴不定。只是却没有人能看得到。
对于这样的结局,章旷还真没有想过。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了,章旷却没有多怨恨李过。倒不是他原谅李过了,而是这个时候想这个问题,简直是毫无意义。
“大人,我们从暗道回去吧。”身边仆役说道。
“回去?”章旷说道“回哪里?”
“回赣州城中。”身边的仆役说道。
“赣州城!哼!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章旷的声音越来越低,近乎无声。他身边的人不了解,为什么赣州回不去了,却不知道在章旷心中,他出了赣州城那一刻,就没有想过再回去。
赣州乃是死地,章旷最为了解不过了。特别是今日之事后,恐怕福寿沟一暴漏在张应元的眼睛之中了。恐怕今日之后,赣州城的局面更加难堪了。
章旷当然知道这一点,他突围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裹赣州城能不能守住。此刻,他又怎么想回到赣州城中。
“而今别无他法了。”章旷心中暗道。他一咬牙,招来一个亲信,低声说道“你去对面一趟,如此,如此。”
数十骑的环绕之下,张应元高居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说道“你是章旷派来的?”
“小的,正是章大人家仆。奉大人之命,特地来见张公。”这使者的口齿还算清晰说道。
张应元说道“你家大人,有什么话要说?”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话要说,张应元有几分明知故问之态。
“我家大人,说天命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他不敢逆天而行,愿意投靠天军,却有一事,需张公答应下来,否则我家大人宁死不从?”这使者说道。
张应元说道“何事?”
“何大人对我家大人有提携之情,栽培之恩。而今事不得已。但我家大人不愿意与何大人刀兵相见。还请张公恩准,张公只要答应这条,我家大人就带着三千子弟兵,束手而降。”这使者说道。
一时间声音都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火把之上火焰燃烧的声音,已经远处贡水流淌的声音。
张应元心中暗道“我大军云集,多章旷一人不多,少章旷一人不少。况且张轩在湖南,可是收降了不少大官,我这里却没有。”
显然是张轩在长沙的招降纳叛之举,刺激了张应元,张应元想了一会儿,就说道“可以。”
“多谢大人恩典,我这就去禀报我家主人。”这使者立即说道。
章旷等到他想等到的消息,却没有欢喜之色,微微叹息一声,整理好衣装,徒步走过里许的距离,来见张应元。他知道从今之后,他就不是明臣了,而是夏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