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图赖说道:“我不问,贼人在哪里,不问贼人有多少,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要在岘山之上。”
“是。”所有八旗士卒统统下马。
其实比起马战,八旗士卒更熟悉步战。重步兵战术,是他们最熟悉的。他们屡屡大败明军,并不是他们的骑兵,而是他们的步阵,但是入关以来,很少能遇到,骑兵冲阵,冲不动的。
而此地,并不是多时候骑兵做战的,连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地势北低南高,也不平缓。只能勉强骑马。也仅仅是行军而已,如果不是这里糟糕的地势,清军又怎么能让马宝靠近而不知道吗?
图赖虽然语气之中,不将过来的骑兵放在眼里,但是实际上将敌人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之上。
与此同时,杨绳祖也下令下马了。
原因与图赖一样,这里骑兵根本跑不起来,而没有速度的骑兵,与活靶子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乎双方骑兵纷纷弃马,手持长刀,徒步而战。
因为地形的复杂,一时间也列不出什么战阵,都是三三两两的彼此厮杀。弓箭与火铳相互对射。复杂的地形将他们分割成一个一个小战场,每一个战场之中,大概有几十人而已。
刚刚开始,双方将领还能保持对下面的控制。但是时间一长,就只能凭借下级军官的本能了。
八旗固然厉害,但是夏军骑兵也不是吃素的。
杨绳祖所部更是从河南到现在,没有怎么扩编的军队,大部分士卒都是老卒,曹营骑兵骑战步战,都是一等一的精锐。再加上杨绳祖所部应该比图赖所部人数要多一点。
再加上战场被分割开来。
一处两处战场的胜负,不足以扭转整个态势,一时间这里,似乎变成了一处泥潭,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却不容易了。
在石头两侧,在大树下面,在高地之上,在洼地之中,在大片的草丛之中,甚至在一片片开出的梯田之中,到处都是厮杀的士卒。越打越乱,越打越散。
不知道,是为了重新整顿人马,还是为了激励士气,图赖带着的亲兵包衣,亲自下场了。连连杀败数次夏军,将各路八旗兵聚集在身边,不一会身边就有近千人之多。
杨绳祖手中也没有多少预备队了,只剩下自己的亲兵了。
杨绳祖自然也带着亲兵冲了过来。
一时间战斗进入高潮之中,双方厮杀震天,几乎浑然忘却了,在他们东南方向数里有一座岘山,而岘山之上,此刻也到了危急时刻,同时危急的,不光是岘山上面的孔有德所部,还有北边与清军对峙的夏军主力。
杨承祖此刻手心都是汗。后背都被湿透了。
一根长箭就在杨承祖耳边射过,射中他的亲兵,让这个跟随他数年的亲兵,一声不吭的,到地身亡。
他刚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在发生之后,才意思到刚刚到地发生了什么,浑身上下,不自觉的大汗淋漓,都是冷汗。
眼前的局面,很被动。
前两日都是闯营残部,但是闯营残部真不行了,一战战打下来,虽然还有战力,但是精力体力士气都低落到了极点,要知道闯营从一片石之后,一战战败仗打下来。崩溃数万里,现在还能保持这个战斗水平,其实已经不错。
故而这一战只能由杨承祖来担纲。
清军不好对付,纵然降军,也是之前的秦军,孙传庭的秦军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辽东汉军,也不好对付,毕竟打了几十年仗的人了。即便是傻子,也打成本能了。
而八旗尤其不好对付。又毒又狠,藏在战场之上,猛地冲出来,突击一下,斩将夺旗。
杨承祖刚刚差点被斩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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