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坐在地上颤抖不已,此时见霁芳如此模样,尖叫一声,四肢并用便想逃回后院。
姜仙凝飞身而起,一把抓住张夫人手腕,又拖回正堂,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张夫人待要去哪里?霁芳姑娘的心愿定是要了却了才行的。张夫人若此时走了,霁芳姑娘心愿未了,怕是一直不能走,或许,就留在张宅也未可知。”
张夫人此时已辨别不出此话有几分真假,只如筛糠般立在当地,忍不住偷眼又看了一眼霁芳,此时霁芳的血泪已经淌满衣襟,胸前袖口均是殷红一片,更是吓人。
张夫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口中含含混混的念着:“我不是故意的,霁芳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叫你别喊,我没想捂死你,你别来找我。我,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师,超度你,对,超度你,让你投生最好的人家。你饶了我,饶了我,别来找我……”
张夫人口齿不清的胡乱唠叨。
一旁,霁芳哭了一会,没去理张夫人,只对张大户道:“爹爹,女儿本以为爹爹是有隐情,才会舍弃女儿,任女儿在乱坟里只裹一张破席。如今女儿也懂了,女儿不过是个稀罕物件而已。若爹爹家中已有女孩,怕是霁芳连张家门也难进了。爹爹眼中就只有钱财吗?张府的平安顺遂比女儿的命还重要吗?”
张大户满脸无奈,道:“女儿呀,爹爹怎会不爱你,只是……你毕竟连个妾室之女都不如。即便闹到公堂,恐怕也无人为你做主。只需送些银两,便如同家中少了一个婆子丫鬟,是无人问津的。若真闹得大了,惊动府台岳丈,或是朝中大伯。便更是不好收场。女儿即然已经做了鬼,便好生做鬼,来日投生个好人家吧。”张大户顿了一顿,“其实,做鬼也没什么不好,可任意而为,随心所欲。若是女儿怕孤单,明日为父就派人给女儿烧些个丫鬟婆子,童男童女。任女儿驱使,可好?”
旁边三人,听张大户所言,均是连连摇头。姜仙凝更是想要上前给这张大户一脚。
霁芳此时已止住哭泣,怔怔的看了张大户一会,微微叹了口气:“爹爹……”话一出口,似是有些哽咽,霁芳又愣了一会,只道了句,“女儿就此拜别。”便隐了身形。
姜仙凝依然捻了锁魂符,收好霁芳魂魄。轻蔑的看了一眼张大户。
刑岳在旁道:“张老爷,你可还有何话说?”
张大户抱一抱拳,道:“便有劳几位道长,把小女掩埋了吧,也作场法事超度一下。若是需要多少银两,道长尽管开口,老夫在所不辞。”
姜仙凝冷笑一声,道:“你当然得不辞,这本是你女儿,却要我们去掩埋,你若不爱她,为何要生下她?如今还不如一条狗,就那样曝尸荒野,亲爹却没得一点哀伤。真真是可怜。”
张大户连忙道:“本是不爱,只是……”
不待张大户讲完,姜仙凝早已懒怠再听那些谎言,厉声道:“不必再讲些虚伪之词。告辞。”语必转身出了张家正堂,清岳二人也跟了上来。
行得张宅之外,刑岳长长的呼了口气,道:“还是此处空气甚好,里面一派污浊之气。若清,适才在里面,你怎得一句话不说?”
姜若清轻轻道:“人间竟有这许多如此虚伪之人。若清不知要说什么,若这是人间,便还是回我缥缈最好。”
刑岳道:“你可不要如此悲观,世间还是好人多。比如我!”
刑岳边说边走到前面去了,只听前面传来刑岳轻松的声音:“世间就是有这许多恶人,所以才有你我,除魔卫道,维护这世间真情。若清,你可不要就此吓跑,做个缩头乌龟呀!”
三人回了四象宗回复了此事经过。众人也都一番唏嘘,感叹人之私欲。
随后便请了紫藤公子前来商讨二人归处。
紫藤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