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首分离，人头落地。

尸体黑血喷洒，得逞的妖流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单手擎刀，已没有丝毫力气，更别说接下来的反击。

然后他看见乔光像是什么影响都没受到般，还在不停挥刀抗击白熊，心中无比震惊。

“白熊作为召唤之人，受的影响不大可以理解，乔光这又是怎么回事？”

叶梓觉得两腿发软，但咬牙要挣脱出去，她身上升起一股强大的意志力。

这股意志力超越生命。

又被称为回光返照。

只有不被我拖累住，乔光才有可能逃离这场危机。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乔光察觉到了叶梓的异常，惊道“你要干什么？”

不知不觉间，叶梓已泪流满面。

“你快走！没时间了，你快走！别管我！”叶梓泣不成声，用尽全力挣开乔光的臂膀。

乔光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让她离开？就算是以前，只要乔光想，叶梓也没办法挣开他的怀抱，更何况现在成了天阶古武者。

“我已经救不回来了，你还没看清吗？！”叶梓泣不成声地质问，“我现在之所以能抗击这股威压，正是因为我的生命已经燃尽，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乔光，我要死了，你是逆不了天命的，至少现在不行。”

“放了我，为了我，赶紧逃！”

一边说着，叶梓脸上出现不健康的病态潮红，本做不到的事情，透支身体去做，便会出现这种结果。

就连妖流都扛不住的威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低阶异能者？

乔光沉默了。

道理他都懂，谁不懂呢？只是真正做起来，很少人能做得到罢了。

有些事，合了这道理，难合那道理。

就像乔光，明知这样下去会死。

明知叶梓会死。

明知被自己牵涉进来的人，无论是里面的妖流，还是外面还在苦苦搜寻的墨谷队员们，都难以逃脱这一劫，心中有愧。

但有些事，很多事，愧是因为不能回头，悔是因为没来得及去做，就要徒留遗憾。

于是，乔光将整片后背暴露在白熊面前，以血肉之躯抵挡万千火力。

紧紧抱着叶梓，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身后是乱世疮痍，身前是将死之人。

如石子跌落深潭，坠入漫漫长夜，不见回响。

但谁又能断定，这不是敲碎长夜的第一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