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朝自己走近。
“参见皇上。”袁直随意地对着龙榻上的皇帝拱了拱手,态度轻慢。
皇帝也懒得跟这逢高踩低的阉人计较,直接问道“九月初九是不是……要祭奠伪……崇明帝?”
最后三个字,皇帝说得是咬牙切齿。
“回皇上,正是如此。”袁直应声的同时,淡淡地斜了旁边的文永聚一眼。皇帝是从何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不言而喻。
他们说话的同时,曹大人呼天叫地的呐喊声还在时隐时现地传来
“皇上,群臣离心,朝廷岌岌可危,臣实在不忍啊!”
“皇上,您要是听到了……”
风一吹,树枝摇曳作响,外面的声音就含糊不清了。
袁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看着皇帝问道“皇上可有什么事?”
皇帝眸底掠过一道阴霾,一闪而逝,握了握手,才徐徐道“朕这些日子来……日思夜想,觉得愧对皇兄。”
“事情都过去十九年了,朕也该在皇兄的灵前……去祭祀一番。”
既然去祭祀,那就意味着皇帝要对着崇明帝的牌位下跪。
垂眸立在一旁的文永聚一惊,飞快地朝皇帝看了一眼,心道皇帝还真是能屈能伸了。皇帝虽然没直说,但是他的意思显然是表示他要去崇明帝的牌位前谢罪。
袁直静静地凝视着榻上的皇帝。
寝宫内陷入一片沉寂。
皇帝有些不安,心一点点地提了上去,要是袁直这狗奴才不肯替他传话的话,那他也没别的法子了。
袁直随意地甩了下手里的拂尘,声音平平地应道“奴才这就去禀岑督主。”
“……”皇帝眸光一闪,薄被下的手握得更紧了。
袁直的这句话让皇帝明白,现在慕炎和岑隐之间还没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不然,这个时候,袁直就应该去禀慕炎才对。
也是,这两人都是野心勃勃,他们的联盟也只是一时,将来必然会有一伤!
皇帝压抑着心头的喜意,脸上还是一副真挚的样子。
“皇上没旁的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袁直又拱了拱手,连腰都没弯一下,就退了出去。
皇帝努力昂起脖子,没看袁直,而是朝窗外哭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可是皇帝的眼睛却是又亮了一些……
文永聚静静地看着皇帝,心里不太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慕炎是决不可能因为皇帝去祭祀就原谅他的。
莫非是皇帝终于放弃了?
不对。以皇帝的为人,应该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文永聚又朝门帘的方向望去,门帘在半空中微微地摇晃着,袁直已经出去了。
出了寝宫的袁直直接出了养心殿。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了下来,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太阳。
曹大人还跪在石阶下方,干嚎得声音都嘶哑了,眼睛通红一片,偶尔用袖口擦着眼角,其实眼眶根本不见半点水光。
曹大人当然认得袁直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见他从养心殿出来,就“哭”得更大声了。
他又是捶胸,又是哭喊,一副为国为民为君忧心忡忡的样子。
袁直什么阵仗没见过,曹大人这些花样把式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看也没看曹大人一眼,面无表情地从曹大人身旁走过,连停顿也不曾停顿一下,仿佛对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袁直离开养心殿后,就去司礼监求见岑隐。
袁直一五一十地把皇帝提出要参加太庙祭祀以及曹大人去养心殿外跪着又哭又喊的都事说了,“……曹大人现在还在养心殿外跪着。”
“督主,您看……”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