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记得库房里正好有好几卷软烟罗。”张嬷嬷笑着连声附和,立刻就令人去了库房找软烟罗。
二人说说笑笑地在厅堂里转了一圈,就走了,小丫鬟看着端木纭步履轻盈的背影暗暗地松了口气。
其实,端木纭根本就不在意贺氏回不回府。
在她看来,就算贺氏回来,她也不会放心让贺氏来操持妹妹的大事,万一要是被贺氏搞砸了,那后悔也来不及了。
端木纭井井有条地准备着,不仅令人把内院最前面的真趣堂重新布置了一番,还挑选了几个丫鬟,打算当日让她们陪张嬷嬷一起去仪门迎客,又让张嬷嬷以及几个管事嬷嬷把下头的人都敲打了一遍,叮嘱了当日的规矩以及步骤。
四月十五日,安平长公主就带着写有封炎生辰八字的庚帖亲自登门,其实像交换庚帖这种事本来派官媒前来即可,但是安平为表诚意,亲自跑了这一趟,并表示会把庚帖送去普济寺由虚谷大师亲自占卜合婚。
虚谷大师不仅佛法高深,而且擅占卜,在京中颇有声名,安平特意请他出山,可见对端木绯的用心,可见对这门婚事的慎重,端木纭心中对这门婚事又满意了一分。
两家当日就交换了庚帖,第二天一早,端木家就得了大吉的回禀。
如此这般地把规矩走了一遍,才能进行下一步的下聘文定,两家很快就写了婚书,定了于五月二十日行小定礼,大吉大利。
整个过程,全都由端木纭一个人来操持,事事她都办得稳稳当当,府中上下和京中各府也都在观望着这桩婚事,一时间也传出了不少端木纭的贤名。
只是偶尔也有人不以为然地表示,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家来料理婚事的,这端木家果真是寒门,实在没规矩,还有这端木大姑娘对祖母不孝不敬,竟把祖母逼到不得不避居庄子上,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些个闲言碎语没几天也传到了端木纭的耳中,端木纭根本不在意,对她而言,现在天大的事也没妹妹的小定礼重要。
毕竟要等小定礼后,这门婚事才算真的定下,尘埃落定。
“大姑娘,公主府那边说下月二十日未时是吉时,长公主殿下会在那时登门。”
“除了小定礼外,当日男方还须执雁作为贽礼,活雁难得,一般人家都是改用木雁。”
“之后,女方要奉上回礼,文房四宝,绸缎衣料,还有姑娘家亲手做的衣衫鞋袜。”
“再之后,就由男方的女眷……”
一个管事嬷嬷仔仔细细地与端木纭把小定礼的礼仪流程说了一遍,端木纭偶尔插嘴询问,一旁的紫藤也默默地记下仪程。
等管事嬷嬷说完后,端木纭就把人给打发了,自己回了湛清院,打算和妹妹一起用午膳。
听丫鬟说端木绯正在小书房里,端木纭就朝那边去了,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落子声,一声接着一声,不紧不慢。
这闲适的落子声不知不觉就与端木纭的心跳重叠在一起,她勾了勾唇,会心一笑。
端木纭自己打帘进去了,一眼就看到妹妹坐在窗边自己跟自己下棋,白色的小狐狸和黑色的小八哥分别蹲在棋盘的两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棋盘上的星罗分布的黑白棋子。
一狐一鸟目光灼灼,仿佛比端木绯这个下棋人还要专注。
端木绯听到挑帘声,随手放下了手里才拿起的黑子,转头朝端木纭望去。
“姐姐。”端木绯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问,什么时候才能解了她的禁足?
这一个多月来,她成天闷在府里实在是无聊极了,给飞翩、小八和团子画的那些画都快可以集成一本册子了。
对上妹妹乞求的眼神,端木纭差点没心软,幸好这时,小八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