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很沉默,蔡文川因为心里愧疚,所以主动找话说,他努力笑了笑,对叶文玉沙哑说道“昨天你看到我爸妈了。”喉咙仿佛被钢丝球刚刚擦过,痛得厉害。
叶文玉听到蔡文川这么说,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慢慢点了点头。
蔡文川脸上的红潮在加重,但是他仿佛自虐似地快速说道“你现在知道了吧,当年,我们家搬家之后,就到林家做了佣工,我爸刚开始只是普通的司机,后来因为忠心耿耿,就被林老爷子升了管家,管家做了很多年,我妈一直在林家当保洁。”
原来如此,叶文玉低着头,她心想,蔡文川,这就是你努力发奋考上q大教授的原因吗?一定要摆脱这个让你耻辱的原生家庭,一定要非常努力,做到人上人,才能洗刷原生家庭带给你的深深屈辱感是不是?这就是你不想提及自己父母的原因吗?这就是你过春节也不想回家的原因吗?
原来如此,现在她一切都明白了。
曾经在她心中顶天立地的大哥哥,能给她遮风挡雨的大哥哥,在那一瞬间,形象开始崩塌了,她静静地看着蔡文川,仿佛在看着一个三岁幼儿,她突然发现,他的心智还不如她成熟。
那一瞬间,叶文玉宽容了许多。
她平静地说道“文川,我觉得,凭自己的本事赚钱,没什么好丢人的,我很敬重蔡伯父蔡伯母。”
蔡文川脸上一红,她不再叫他教授,也不再叫他文哥哥。
他突然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如同碎裂的鸡蛋壳,有一种浓重的不安感。
叶文玉看到蔡文川沉默,便对他继续缓缓说道“你爸妈没有离婚,凭自己诚实的劳动赚钱,养大你,并且供你一路读研读博,让你成为了中国最好高校的教授,他们把你培养得那么好,我觉得这样的父母应该感恩,所以,文川,你应该放开怀抱——”
蔡文川脸上的红潮更重,他知道叶文玉说得是对的,但是他的心结却打不开——
结茧成牢许多年,哪是一句话就能解脱的。
“还有这个,还给你——”叶文玉看了看手上的袋子,一个服装袋装着他送给她的加拿大鹅的羽绒服,一个小小的袋子装着他送给她的各个手表项链,小袋子里有三个小丝绒盒,两个红色的,一个蓝色的,都是原包装,她一直舍不得扔,现在全部悉数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