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简直就是对他们人生的最大嘲弄。
现在看来,父亲明明不好女色,却以两年纳一个的速度,收了数十房的小妾,生了一堆子女,却极少赐名,这一切的谜团,终于都解开了。
最最可怕的一点,直到此刻,他二人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极大的可能曾经也是一名修士,不然,素来不过问他二人修炼的父亲,怎么能知道道心,怎么能知道那么多修行知识。
现在看来,那修远道长真就不是父亲凡俗的朋友,而是父亲结下的仙家好友,不然一个凡夫怎么可能在一个修士面前,有那么大的面子。
“值得。”
秀娘满眼欢喜地望着张中行,“不管张郎如何待我,我总是记得寒山寺中,那个为我逐走狼妖,轻声抚慰我,叫我别怕的郎君。三年前,我突破化形境,灵识映照前后,我才知道我的张郎到底为我做了什么。原来八十年前,我能一举成就幻形,不是我有多了不起,而是张郎趁我昏睡之际,悄悄将那三花至宝丹送我服下。还勉力助我行宫过血,以至伤了根基,断了仙途。”
“张郎,你如此待我,可叹我到数年前,还以为是你负心薄幸,我真真配不上张郎待我的这片心。”
张中行轻轻揽着秀娘,若能下泪,早已泣不成声,“你傻,你真的太傻,我此生已无憾,只盼着你能不受我拖累,成就大道,偏偏害得你如此,我……”
秀娘伸手捂住张中行嘴巴,“五十年了,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张郎,若无你,我纵修成鬼仙,又有何趣,不过是在这无边痛苦中沉浸更久的时间,受更久的折磨。现在的我,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片刻,也比得过旁人三生三世的快活。”
“好不要脸的妖妇,无耻之尤。”
张家老大终于忍不住,痛声叱骂。
“住口!”
张中行怒叱道,“却不知尔辈适才捉拿乃父亡魂献媚之际,又是何等丑态?我虽和你母亲无情意,但你母亲要的根本不是情意,昔年嫁我之时,她要的就是富贵荣华,而这些,我已经给她了,统统都给了。只有你们,借着我张中行的牌子,你们都得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可叹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我便是阴魂之躯,也是你父,你们适才做了什么,还要诡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