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一身红衣,高高扎起的马尾编成了无数彩色的小辫子,饱满的额头上,彩色的抹额中间,镶嵌着一颗莹莹泛光的蓝宝石,高挑的鼻梁上,一双带着异域风情的漂亮眸子,顾盼回首间,褶褶生辉。
她从身下的枣红色大马背上跳了下来,把手里的鞭子随手扔给了自己身边的阿红,大踏步朝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了过去。
“主子?”阿紫从马车前走了上来,递上来一张湿毛巾。
“他怎么样?”
阿雅一边迅速擦了擦手,一边问道。
“太子殿下还是老样子,”阿紫的声音有些低,把毛巾给了身边的一个小随从,跟在阿雅的身后朝着马车走了过去,“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奴婢和他说话他也不应。”
“我去看看。”
阿雅说着,已经来到了马车前,一掀车帘,翻身上了马车。
“涟哥哥”
马车里有一张小榻,榻上铺着松软洁白的羊毛毯,高大的西陵太子尹乌阳涟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榻上,眼睛倒是睁着,可像是根本不会转动,直直地盯着车顶,如死灰一样。
他原本古铜色的脸有些发白,要不是还有呼吸,谁都会以为他就是一个死人。
其实,除了阿雅和她的几个亲信之外,真的没人知道,这辆马车里的人就是他们西陵国已经消失的太子,尹乌阳涟。
他的尸体失踪以后,西陵国君派人找了段时间没找到就放弃了,随之,西陵国君也一病不起,现在朝中的大事都是由尹乌阳涟同父异母的弟弟康纳朗博掌管着。
康纳朗博和尹乌阳涟一直不太对付,如今阳涟太子出了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康纳朗博虽然派人继续寻找,发誓要把太子兄长的尸体找回来,另一方面却迅速地在朝内布置着自己的人手。
“你说你,这样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在你身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由国师所说的,宿命吗?”
“还是说,是我害了你?”
阿雅坐在尹乌阳涟的身边,把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双掌中,喃喃出声,眸子里全是痛苦的情意。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阿雅的眼角滴落,“啪嗒”,在尹乌阳涟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一滩水渍。尹乌阳涟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
良久,阿雅吸了吸鼻子,从马车内起身,双手一掀车帘,探出了脑袋命令道,“原地扎营,等待命令!”
“是!”
马车周围响起一阵高呼,震得周围的树叶颤动,全是乔装成普通人的西陵士兵。
皇城内,云蝶和宫初月看着眼前的蓝鸿祯和蓝月蓝星父子三人,不解蓝鸿祯为何如此镇定。
“都兵临城下了,你都不带点慌张的?皇上你可真够淡定啊!”
云蝶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蓝鸿祯稳稳地坐在上首,视线一直在宫初月的脸上,听到云蝶的话,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扯着嘴角笑了,神秘兮兮的样子,“他们并不是冲着朕来的。”
“哦?那是冲着谁来的?”
云蝶挑眉,好奇地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蓝鸿祯也卖起了关子,丝毫不见慌乱着急的样子。
这可把云蝶搞糊涂了,她看看蓝鸿祯,又看看绑着绷带脸色不太好的蓝星,再把视线落到面无表情的宫初月身上,“他们的目标是师父?”
蓝鸿祯摇头,“不是。”
“你儿子?”
蓝鸿祯依旧摇头。
“也不是?”云蝶不信,她愣怔半晌,缓缓地竖起了自己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