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的尸首。
少年一怒,血溅十里。
城中人都说柳成荫成了魔障,背着钟舞霖的尸体,一人一剑杀入吴家。
吴家世代习武,寻常高手也有不少,但就是挡不住柳成荫,他不怕刀劈剑刺,被人削去头颅都能持剑杀人。
柳成荫心中怨念滔天,在亲手杀兄弑父那一刻便已不再是人,半人半鬼。
寻常人自是奈他不何,他一人竟将吴姓三家杀得节节败退,边陲已无人可治他,大有屠城之势。
五姓十家,被柳成荫一人杀到束手无策,只能逃窜。
若不是当时刚好有一群龙门山的道士路过,整座边陲镇都要被柳成荫一人屠尽。
那群道士使了阵法,困住虽是人身,却已成厉鬼的柳成荫,又开坛作法,将柳成荫的魂魄勾出,暂时借助柳家千年老柳的灵气困住了他。
后来,那群道士特意回龙门山,取回了一根道祖张道灵的真身道骨,磨成粉塑了那座张道灵泥像,才能镇住柳成荫的怨念魂魄。
故事讲到这里,柳成荫凄惨笑道“钟鸣小子,若不是你今日拿酒祭拜,喝醉了那嗜酒如命的张道灵残念,我也没有今日的破身之时,所以我要谢你。”
此时钟鸣心中的惧意再生,噤若寒蝉。
原以为是个老神仙,却不想自己放出来了个大魔头,这哪是自己的姨爷,分明是跟自己血海深仇的仇家。
少年人心思电转,凌乱中随意找了个借口问道“柳爷爷,如此一说,我娘家是你屠尽,那我娘是如何活下来的。”
“钟家人皆是身负铜臭味的烂人,可怜了霖儿和其弟易谋,好一对姐弟,却生在沽名钓誉的钟家。你母亲我也是见过的,时常与我上香,她是易谋之后……”
柳成荫叹息过后,又道“易谋与我勿颈之交,虽我屠尽他家人,也是为其姐报仇,他不记恨于我,让我着实欣慰。”
钟鸣也听明白了,自己的外公没死在柳成荫的手下,才有了今日的钟鸣。
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交情,让少年人实在不理解,柳成荫都杀他全家了,外公竟然还能让母亲前来祭拜他。
根据钟鸣记忆,母亲从未提及过钟家之事,按说钟家人惨死,尸身也应安葬在边陲城附近,可母亲一次都未去祭拜过。
钟易谋与钟舞霖对钟家上下还有故事渊源,只是那些都已经是掩入尘埃中的往事,少年人难以再寻得结果。
在少年人发愣思索的时候,尸海已经降落在一处宅院前。
离地三丈,少年人仍能看得清楚,门匾上书吴府。
吴府是大院,城镇的这片居民区皆被吴家占据,不只是下吴家,上吴家,吴姓家族皆是住在此处,只是府邸不同。
五十年前本应落魄的吴家此时却是一片繁荣昌盛景象,人丁兴旺,家财万贯,已是钟鸣鼎食之家。
望向那片府院,柳成荫怒笑道“吴家人向来能说会道,也不知给那群臭道士吃了什么蒙猪心的药,竟然作法保他家数十年的昌盛。”
听出老魔头言中怒意,钟鸣不敢搭话,生怕他迁怒于自己。
少年人机谨的很,五十年前的爱恨情愁,与他全无关系,他可没那么重的家族情怀。
别说是那素未蒙面的娘家亲戚,就是徐家都被这老魔头杀了,少年人此时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若敢忤逆这位动不动就屠人全家的老魔头,钟鸣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他杀的。
且不说不想报仇,即使是想,少年人也要有了绝对碾压的实力才敢跟老魔头叫板,那种没有实力,仅靠一腔热血的傻子英雄情节,少年人断然做不出来。
尸海中有尸体搭成台阶,柳成荫操纵着钟鸣的身体负手而下。
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