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虎子似乎还没有头脑清醒,前面的话他来不及一一细想,只注意到蓝暖玉说要是在木头人身上练拳。
他瞪大着眼睛,掀开被子不由分说地就往地上爬,做出要跪拜的动作。
幸得夜暝痕并拢指头对着虎子一点,榻上的人才被定住。
“回去。”夜暝痕动着手指,虎子便成了一个被人拎着棍子的皮影人。
虎子‘乖乖’地回到榻上躺好,夜暝痕又走过去用一只手帮他盖上被子。
一切动作做完之后,他又对着蓝暖玉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你吓着他了。”
“我这不是……哎呦,你问好了。”蓝暖玉揉着自己的手道:“这么不禁下,我这不也是为偶尔会让他好好地说出后面的事情来嘛。”
夜暝痕无奈地摇摇头,又对着虎子道:“我们救了你一命,枣子婆婆只是暂时的内丹受损,并无性命之忧,可怜那四口,他们却是生死未卜。”
“我愿意弥补。”虎子说道:“我连我的命都可以还。”
“你的命并不值钱,连炼制丹药的擦炉布都不如,我要你的名有何用?”夜暝痕道:“算了,你呢,也别张口闭口就是死了活的。同我们说说你娘的事情。”
虎子犹豫了好一会儿,估计回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眼泪在一次模糊他的双眼,猝不及防的,他又打了自己一拳,再使出全身的力气打在地上。
‘喀喀——’
蓝暖玉就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再看地上,本就是用土打成块的地面出现好几条裂缝,可见用力之大。
“咳咳,我说……大哥,你就算是暂时还不了我们钱,也莫要再给我们惹事了可好?”蓝暖玉扶额道:“你心情我理解,可是你说你以后是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的,你打烂的屋子谁赔?”
“我!”虎子第一次觉得活着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得了。你莫要在冲动,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你娘呢已经回不来了,枣子婆婆带你如亲儿子,只是人妖殊途。本来你们在黑林子中相安无事,我们也不会去做什么,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不能不管。”
蓝暖玉的那碗下肚,可还是觉得不太够,一时说话没了好口气:“让你讲后面的事情,你就赶紧讲。”
“我……”虎子沉吟了一会儿道:“好。我本是我阿娘带大的,小时候阿娘总喜欢带着我去田里,我还在田埂上找到过鸭子蛋。”
蓝暖玉可没有心情听他追忆儿时的事情,他们本是为邪祟而来,邪祟一来便是凶猛至极。
“打住打住,你听我讲,是你就答是,不是就纠正。”蓝暖玉问道:“成不?”
虎子极不情愿地从自己的记忆拉回现实,他木讷地点头道:“好,姑娘你说。”
“你娘一直带着你,她一心想让你考取功名,进宫当官。你也不负她的期望,虽然不是状元,好歹是中了一个探花。”蓝暖玉停了一下,虎子却一脸的惊讶,应该说是惊讶的忘了回答。
“对不对!我脸上有花吗?看着我作甚?”蓝暖玉找来一根小竹子棍,敲敲桌子。桌子是草编的,打起来并不是很响。她又看看那个碗,用力敲了敲。
“是,可是姑娘,你是怎么这么清楚的?”虎子一脸的惊讶,语气中又带着一点害怕。
蓝暖玉敲敲碗,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小鼓’。
“不该你问的你莫问,该你知道,你自然会知道。”蓝暖玉回过头兰一眼夜暝痕,又严肃地说道:“后来你在城里娶了一个女子,你本来接了你娘和你们一同住,可惜你媳妇和你娘不太和睦。于是在你孩子出生以后,你娘便回乡下去了。”
虎子的情绪很是激动,夜暝痕生怕他再给自己一拳,万一没打对地方,一下子打伤了,那岂不是还得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