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对面的椅子一伸手。
薛锐却没有生气,缓缓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将一杯恭敬递给乌先生,“请先生教我。”
乌先生接过茶杯,叹了口气,“下不该回来的。”
“为何?”
“下回来可是为了靖王之事?”乌先生问道。
“自然,他骤然封王,一举翻盘,我怕应对失误,便赶回来请教先生。”薛锐脸色苍白,嘴唇细薄而少血色,缓缓开口。
“你这回来,就已经是应对失误了。”看着薛锐疑惑的神,乌先生继续说道“封王不假,可这封王与封王之间,也有不同的内。靖王这次封王,看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若是寻出那一条隐藏的脉络,就不会觉得惊奇了。”
薛锐不由得子前倾,
目光灼灼,“先生可是寻出了?”
乌先生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敢问下,如今这北渊朝政,最顶天的大事是什么?”
看着薛锐微微思索的表,乌先生心中不叹息。
“南征?”过了一瞬,薛锐试探着答复道。
乌先生将茶杯重重放下,“正是南征!渊皇陛下隐忍二十余载,一朝爆发,不是为了争权,而是为了一统天下,凡是阻拦在这件事面前的一切,都会被他无摧毁,就连薛军神也不例外。”
薛锐恍然大悟,可这跟老四封王有什么关系,是补偿吗?
薛锐识趣地没有开口,不愿在乌先生面前表现得太过无知。
“下是不是在想,这次封王是渊皇给军神大人的补偿?”很不幸,乌先生没有给他装作了然的机会。
薛锐只好干笑两声。
“人都死了,补偿有什么用?”乌先生轻轻感慨一声,“咱们继续朝上推。下认为渊皇陛下的南征,是派名列天榜第十的武威侯赫连青山挂帅还是派鲜卑铁骑共主吴提领兵出征?抑或是某个王爷,某个大于越?”
薛锐仔细思量,缓缓道“武威侯的可能最大!”
乌先生再次在心中叹息,这位三皇子杀伐果断,手腕也不弱,但对于权谋之道,始终难入其门,自己冒着被他反感的风险,时时引导,却收效甚微。
若非当年的救命之恩,实非良主啊!
他只好平静道“下,想问题不要被现有条件束缚住,比如方才这个问题,您认为陛下有没有可能御驾亲征呢?”
薛锐悚然一惊,旋即想到,对啊!以父皇如今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状态,很有可能御驾亲征,以图一战功成啊!
乌先生的话又传来,“陛下若要御驾亲征,是不是就要率先考虑后方稳固?”
“这后方稳固,又分两个方面,一是朝政,二是皇权。朝政上,有皇族宗室长雍王下,有三朝顾命元焘大人,自可无忧。那皇权呢?”
“如今下等三位皇子的皇位之争本就如火如荼,若是谁趁机吃下长生城,称帝自立,岂不平添变数?”
“现在,陛下册封靖王,首先是影响人心,若是其余三位皇子想要称帝,别人就会想,你们连亲王都不是,这皇位如何轮得到你们?可若是靖王称帝,他的实力又尚且弱小,待陛下班师回朝,都不一定能有多大实力。”
“其次是挑动矛盾,下和其余二位皇子都不希望靖王自立,必将百般阻挠,而靖王也自然会想方设法自保或反击,朝中各方支持者,也将各自站队,各自争斗,混战不休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去抢夺皇位。而留守的摄政大臣甚至会推波助澜,只要将事态维持在可
控范围,打来打去,他们稳坐高台看戏啊。”
“下现在知道为什么立刻赶回是失误了吧。”
薛锐被乌先生一通透彻的分析说得冷汗涔涔,后心发凉。